第六十七章宠物院的日常之虐恋小剧场下
经年没有逃,她像布偶般被安排好了生活,他们把她照顾地很好,像呵护一只精致的陶瓷娃娃。皎皎在睡前给她热了杯牛奶,留下晚安吻后悄然离开。
她当然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大脑却一片空白。窗外突然响起羽翼的扑哧声,经年心下微沉,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掀开窗帘证实她的猜想。
窗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铝合金易碎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经年背对着来人,全身上下紧张地绷紧。来人怕惊醒她般在窗框上顿了顿,才干净利落地翻身进房间。
被子那段被掀开的那刻,经年没沉住气,动作剧烈地翻起身来。
红羽的容颜依旧未变,刀刻的脸部线条,一半在月色中,一半陷于黑暗。他似冷实热的眸子此刻如太阳神波罗般含着金色的光芒。见她突然动作,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多么熟悉的红羽啊,又是她多么陌生的红羽。
“经年,你还没睡吗?”红羽风尘仆仆的模样:“是我吵醒你了吗?”
“你去哪了?”经年面无表情地问:“你飞回来的?”
“睡糊涂了吗?”红羽微微皱眉,随即喜笑颜开:“你居然…也开始关心我了吗?”
“我当然是飞回来的,因为你治好了我的手臂啊。”红羽贴近经年:“走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对饕餮那战我们虽然赢了,但后续的收尾工作也很麻烦。我和老板这两天便是去忙这些了。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一切都好吗?”
经年避开他试探接近的手:“先去洗漱吧。”
眼里闪过片刻的黯然,下秒他便大咧咧不甚在意地笑了:“好。”
经年麻木地坐在床沿,她算是理清了目前的状况,她穿越到了未来,在这个未来里,她被朝夕相处的他们圈养了。可事情明明不合理,皎皎喜欢花皎,龙算盘心心念念都是郑舞,穷奇和红羽也不会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她现在身处之地,到底又是何方空间?
红羽他,居然也会有患得患失和不自信的神色,居然也会迟疑也会小心翼翼。
是因为他,有所愧疚吗?这会是她逃跑的突破口吗?
洗手间的水声消失了,红羽穿着宽松的长裤,裸着上半身出来。他的肌肉紧实漂亮,只是有道狰狞的伤疤从胸前划过直到腋下,看起来凶险非常。
“啊,”见经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胸前,红羽笑了:“你始终放不下它。”
“虽然说这是为了救你才被饕餮伤的,”红羽坐在她身边:“但没有你的话,我这条命估计也交代在那了。早就说过很多次了,你不需要介意。”
“但我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呢,其实我是希望你介意的。”红羽凑近今年,眼神在她的唇瓣上流连:“有了这条疤,我对你来说便是特别的。可我有时又特别嫉妒它,在你眼里,我可能还不如它有存在感。”
经年偏过头去,在爱里变得卑微的红羽,让她心里骤然一缩。
可红羽没让她得逞,他突然问道:“今晚喝的也是牛奶吗?”
突如其来的亲吻急切而热烈,他像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肆意掠夺她甜美的领地,铁血地压制她无望的反抗。直至她节节败退,再无后路时,又体贴会意地温柔起来,耳语厮磨间极尽渴望地喊她的名字。
经年双颊通红,低声喘息,双手无助地抵着红羽的胸膛。看起来似乎是他占了上风,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谁在这场泥泞中陷得最深,连挣扎的念头都已放弃。
“牛奶味的经年。”他意犹未尽地头抵经年,一语双关:“真好吃。”
“你今天居然跟我耍小脾气了,”红羽轻声说:“你要知道,无论你怎么闹腾,想怎么折磨我,怎么样花式发脾气,我全部都能包容。”
“只要你许诺安心待在我身边。”看着经年霍然间血色全无的双颊,红羽还熏醉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记住,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经年,你不会想去踩它的。”
“你不是我认识的红羽。”经年颤抖着说:“我认识的红羽,从不欺负弱小。”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经年吗?”红羽痛苦的神色毫不遮掩:“我认识的经年,从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要你。”不等她回答,红羽在她额上落下轻吻:“睡吧,我会在窗外守着你。”
“毕竟没有我在身边,你会睡得好些。”红羽看着她冷冽的背影,自嘲一笑。
为了避开叫她起床的皎皎,经年很早便下了楼。客厅静悄悄地没有人,厨房却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经年厌恶地眉头一皱,就想转身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听到动静的老板从厨房出来,他围着卡通围裙,手里拿着煎蛋的平底锅,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人畜无害的模样。
“经年,这么早就醒了?”老板用空出的手推了推眼镜:“我昨晚刚到家,早餐打算帮你煎鸡蛋做三明治,你还没有其他想吃的?”
“看来他们把你照顾的不错,”老板走近她,满意地说:“没有瘦。”
如果要把宠物院每人的危险程度做个排名,在经年心中,深不可测的老板能打败暴力的红羽穷奇,腹黑的算盘稳居第一。此刻他温和地就像邻家帅气的暖男大叔,可经年对他的忌惮却达到了峰值。
她才不信什么他也喜欢她的鬼话!
“老板,跟你商量个事。”经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愿终生受你驱使帮你赚钱,我们可以签合同。条件是你帮我获得自由。”
老板一愣,随即摇头笑了:“你在说什么,你的存在本身,在我心中胜过了所有珍宝。”
经年有些绝望了:“什么条件都不可以吗?”
“经年,上次你问完我这个问题后,就开始绝食和自残了。”老板危险地眯起了眼:“虽然不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但你要知道,你本来是有自由的,要不是红羽心软没看住你让你割了腕差点死亡,也不至于会被严加看管起来。”
“你知道恶性循环吧,乖女孩?”老板在桌边放下平底锅,转而想拥抱她。
然而经年早就受不了地跑上了楼梯。
早餐时分,经年机械地坐在餐桌前,西式的餐点,老板热络地招呼她试试煎好的培根,仿佛早上的冲突从未存在:“都是你最喜欢的,有些我还特地找大厨照你的口味改良过了。”
经年拿起右手边的餐具,一双筷子。她怔愣了几秒,摸起左手边的餐具,一只不锈钢勺子。
她在四周忐忑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们对她的提防,也是,没有了刀,她就脆弱地一无是处。
在不锈钢勺子凹形镜面的反射中,经年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差点就要认不出自己了,明明是同样的五官,但全都笼罩着颓丧的气息。眉毛,眼角,嘴角全都下搭着,就此失去了笑的痕迹。她的肌肤是多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青筋。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仿佛笼罩着一股灰沉沉的死气。
也是,这样地活着,早该死了。
看到脸的那刻,经年爆发了,她把桌布猛力扯开,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她裸脚踩在碎碗片上,细嫩的肌肤立刻被划开了,鲜血染上瓷具。她几乎是立刻就被红羽抱了起来。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仿佛沉浸在过去某个可怕的梦魇中。
“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亲手逼死的。”经年在混乱中对红羽说。
红羽心中大恫,他心神混乱地躲避她的目光。经年趁机从脚掌拔出一片碎瓷,紧紧地握在手心。
皎皎冲过来帮她疗伤,他刚松口气,一擡头,就见经年将锋利的瓷片,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穷奇竖瞳紧竖,经年转向了他,挑衅似的在脖子上割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你要是敢冲过来,”经年在少年猛然间停住的脚步中微笑:“我就割断给你看。”
“宁澈会理解我的,”她转而对面色晦暗的龙蟠说:“她要是我是这么痛苦地活着的,说不定会亲手送我上路。”
“宁愿变成泡沫,也不会变成人鱼。”她对皎皎擡起下巴。
“你们都出去!”经年把瓷片抵的更深了些,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淌下来,触目惊心:“留下我跟老
板,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聊。”
“要和我聊什么?”混乱的客厅中,老板找了张凳子坐下:“不如先把瓷片放下。”
经年压根没理他:“你以前说,我的存在价值珍宝,现在我拿它做条件!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或者你要怎样才可能放我自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老板倾身问。
“其他人的眼里,都能看到赤裸裸的迷恋。可你没有,”经年紧张地颤抖:“可你没有!你是唯一可以沟通的对象,也是唯一可以交易的。”
“真是个傻女孩,一点也不高明。”老板的声音有些变了,语调略微高了起来,声线中带着点魅惑的气息:“你明明可以藏起这块碎片,他们接近你的时候毫不设防,你若是出手,绝对能弄死好几个。”
经年的脸色变了。
“嗯,就是这副优柔寡断的表情,看了便让人很有胃口。”他语气轻佻地说,甚至舒服地发出了颤音。
“你到底是谁?!”经年朝他吼道。
“来探探底的人。”老板微笑:“所以别急着自杀,有时候梦中死了,现实中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让你报销,我还没研究透了。”
“这点你说对了,你的存在确实贵如珍宝。”老板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看起来非常美味呢。”
“本来想至少让你心里隔应,最好反目,能够挑拨离间的。”老板摊手无奈叹气:“算了,你把刀放下,我送你回现实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经年丝毫不放松。
“就凭我能用一根小指头捏死你。”老板的眼神也变了,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经年的手腕在压倒性的气势面前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瓷片“啪”地砸到了地上。
“跟你说了我是先来探探底的嘛,别太紧张。”老板恢复了笑兮兮的模样:“但下次见面的时候,
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经年眼睛一黑,意识再回笼的时候,她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
她谨慎地坐了起来,摸摸脖子,上面并没有伤疤,卧室的钟走了半小时,正是午休结束的时候。她久久不能回神,开门时,穷奇正叼着下午茶从她房门前走过。
经年忌惮地紧盯着他。
“干嘛,”穷奇莫名其妙地回瞪回来,把下午茶藏到背后:“想吃的话自己下去拿,这可是我的!”
经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在他迷茫的眼神中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发自真心的熊抱:“穷奇哇!我从未像今天般觉得你这么可爱过!”#####出现的这位仁兄非常地重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