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癞蛤蟆
几个小家伙立刻绷得笔直。余坤安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
站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余坤安才大发慈悲：“行了，都给我滚去书屋！一人写一篇大字，晚上我检查！写不好，晚饭后重写！”
“啊——！”一片哀嚎。
“老叔！我们都罚站了，咋还要写字啊？”余文涛试图讨价还价。
余坤安眼一斜，“谁告诉你们罚站就完了？赶紧去！再啰嗦，扣零花钱！扣多少呢？一毛？还是两毛？”
“别别别！老叔我们这就去！”余文涛一听要扣钱，赶紧拉着还在哼哼唧唧的弟弟妹妹，一溜烟钻进了书屋。
小样儿！余坤安看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还治不了你们？
这边余坤安教训孩子，那边王清丽和老太太在堂屋门口乐得看热闹。
余坤安平时惯孩子是真，但真罚起来，也是有理有据，她们也不会随便插手。
“媳妇儿，今早的钙片吃了没？”余坤安凑过去问王清丽。
“吃啦吃啦！花了钱的东西，我能不好好吃嘛？”
余坤安在家里转了一圈，翻了翻院子里晾晒着的草药和金银花，又溜达到书屋门口，探头看了看那几个正苦着脸写字的小崽子。嗯，都还算老实。
出了书屋，他就转到仓房，找出地笼和那根竹鱼竿。
跟王清丽打了声招呼：“媳妇儿，我去河边下个地笼，钓会儿鱼哈！”
“哦！”
余坤安扛着东西出了院门。午后，田埂上、地里干活的人不少，一路打着招呼，晃悠到了河边。
他先找了处有树荫、水草丰茂的河湾，把带来的地笼下好，好能逮点小鱼小虾。
这才提着鱼竿，走到他常去的那片浅滩。寻了棵大柳树下的阴凉地，搬块平整的石头坐下。
挂上一条蚯蚓作饵料，手腕一抖，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落入河中。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余坤安调整好姿势，让鱼线绷直，静静地盯观察鱼线。他手腕时不时地轻微抖动，让河底的饵料轻轻跳动一下，诱引着水下的鱼儿。
河风带着水汽和青草香拂过，柳条轻晃。钓鱼这活事，急不得，要的就是这份耐心和闲心。余坤安眯起眼，整个人松弛下来，等着鱼儿咬钩。
“哗啦！”水花四溅，一条鲫鱼被余坤安干脆利落地提出水面，在半空中甩着尾巴。
“鲫鱼！哈哈，运气来了挡不住！”他眉开眼笑，小心地把鱼摘下钩，放进旁边的水桶里，“可以再多来几条！”
重新挂好蚯蚓，鱼线再次抛入河面。余坤安刚凝神盯着浮漂，就听一阵牛叫声由远及近。
扭头一看，好嘛！余文涛领着余文波、余文洲三个小崽子，牵着他家那头小黄牛过来了。余文涛肩上还挎着个小背篓。
“你们仨？不是让你们在书屋写大字吗？”余坤安眉头一皱。
“写完啦！”
“其他人呢？”
“他们赶羊去后面坡地了！幺婶说你来钓鱼了，我们就来找你玩！”
“是想过来找抽吧？”
“不是！”三小只异口同声，根本不接茬，牵着小牛就溜达到河边长满野草的荒地上，自顾自放牛去了。
余坤安也懒得管他们，目光重新落回水面。时间慢慢过去，浮漂再次往下沉！他手腕发力，鱼竿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
“嗬！这条可以！”一条两斤多、活蹦乱跳的草鱼被他拽上岸。
这下子，那边自顾玩耍的三个小家伙立刻像闻到腥的猫，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哇！老叔！你好厉害！”
“这条鱼好大好大！”
“老叔！蚯蚓够不够？我去帮你挖！”
“都给我闭嘴！鱼都被你们咋呼吓跑了！再吵吵都滚蛋！”
“哦！”三颗小脑袋立刻乖乖噤声。
余坤安对他们的识相很满意，便任由他们待在旁边看。可安静没维持几分钟……
“啊！老叔！快看！天鹅！我带弹弓了！”余文波猛地蹿过来，使劲摇晃余坤安的手臂，激动地指着不远处水边两只亭亭玉立的白鸟。
“你个憨包！”余坤安被他一摇，眼睁睁看着水底刚聚拢的鱼影散了，气不打一处来，“哪个告诉你那是天鹅？那是白鹭！白鹭！懂不懂？”
余文波不服气：“咋个不是天鹅？白白的，那么大！小人书上画的就这样！”
余坤安没好气：“那照你这么说，咱家鸡圈里那几只白鹅长大了也是白的，它们是天鹅？”
余文波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它们又不会飞！天鹅是会飞的！”
这时，余文源插话：“波哥，我见过真天鹅！上回跟阿爹去城里公园，天鹅脖子老长老长，翅膀张开……这么大！”
他努力张开小胳膊比划，还看向余坤安求证，“阿爹，是不是？”
余坤安配合地点头：“嗯，公园湖里的是天鹅，比这白鹭大多了。”
余文波一听，眼里直冒星星：“公园里真有天鹅啊？我也想看！”
接着他贼兮兮地问，“老叔，你吃过天鹅肉没？知道是什么滋味不？好不好吃？”
余坤安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是癞蛤蟆？还想着吃天鹅肉！”
余文波一脸懵，“啊？为啥是癞蛤蟆？癞蛤蟆那么小，咋个吃得下天鹅？”
余文涛在一旁翻白眼：“笨蛋！老叔在笑你，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余文波大声反驳：“你才是大笨蛋！癞蛤蟆本来就吃不到！”
“你是！”
“你是！你是！”
眼看两兄弟脸红脖子粗要掐起来，余文源急得直跳脚：“哥哥！鸟！白鹭被你们吓飞啦！”
余文波懊恼地跺脚：“啊！飞走啦！我还想打下来烤着吃呢！”
余文涛继续补刀：“烤？你想烤屁吃！”
“你想吃！”
“皮痒了找揍是不是？”
“来啊！谁怕谁！”
“够了！”
余坤安捡起一根竹竿作势要抽，“都给老子滚边上去！老子的鱼全被你们惊跑了！再吵一句，我直接揍人了！”
“哼！”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