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风起西北（三千字大杯）
风从四围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空掠过。
带起阵阵呜咽的同时，将尘埃吹得到处都是。
偶尔有几阵风的脾气不太合群。
任性地从高空扑到地面，卷起一些散落的碎石。
再打着旋飞回高空，把这些碎石像玩具一样抛洒下去。
这就形成了忍界独一无二，只存在于土之国这片土地上的特有奇观——岩石雨。
干旱、荒芜、资源匮乏……
甚至还要小心那些时不时就会从天空坠落下来的石头。
走在路上被石头砸死，在土之国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这就是土之国最真实的写照。
除了遍地的石头之外，只有一些性子跟石头一样倔强的家伙，才有在土之国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的勇气。
既然有这么多的坏处，还有人坚持在这里居住，那自然就不会没有好处。
这里的生活环境虽然极其恶劣。
可相对闭塞的消息流通渠道，和周遭易守难攻的复杂地形，却也将忍界的混乱隔绝在了群山之外。
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杀戮和掠夺的混乱时代。
这里，竟也算得上是一片难得的净土了。
……
“大野木……”
一片被群山环绕的村落外。
石河站在一块成人身高大小的岩石面前。
轻捋着颌下的短须。
眼中带着慈祥的笑意，朝身旁的孙子温声问道：
“看着这块顽石，你能想到什么？”
被称作大野木的孩子是石河的孙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
他的身高像是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的石头一样，顽固不化。
从五六岁时候跟着石河以及无两人修行忍术开始。
直到现在，大野木的身高竟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石河心中担忧，却一直找不到孙子长不高的原因。
不过，在从弟子无的口中得知大野木拥有修行血继淘汰——尘遁的天赋之后，对大野木可能一辈子都长不大的担忧顿时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掌握了尘遁之后，大野木就有了成为强者的潜力。
强者，需要担心被人嘲笑身高吗？
因此，石河非但没有因为孙子的缺陷生出疏远的心思。
对大野木的教导反而更上心了。
可大野木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这個年龄段，还是生活在这片枯燥乏味的土地上，大野木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些叛逆的性格。
就像此刻……
似乎听腻了这样的话题。
听到老人的询问。
大野木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出些关乎忍道和意志的回答。
反倒是在沉默一阵之后，皱着被狂风刮得有些发红的大鼻头，低声问道：
“爷爷……
“您说……那个叫宇智波斑的人，真的像那三位来自雷之国的忍者口中说的那么强吗？
“几百米高的实质化查克拉巨人，挥手可以射出数千米远的剑芒……
“这种人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还能称作忍者吗？
“即使是我的老师，无……
“他的尘遁，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询问的同时，大野木将目光落回到了爷爷面前的那块岩石上。
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心里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如果那样的人真的存在……
“所谓像顽石一样的意志，在他面前……又有什么意义？”
石河捋着胡子的动作一滞。
眼中的笑意也在听到大野木询问的同时，突然变成了担忧。
两天前。
一颗外表染着血光的‘流星’从土之国的正东方向飞来。
力竭之后，坠落到了他们的家族驻地附近。
石河在自己家族也算得上是个宽厚善良的长者。
察觉到那颗‘流星’坠落的地方存在查克拉的波动之后，立刻带着弟子无一起去了现场。
然后，从那座被‘流星’砸出来的深坑里，救出了三名重伤垂死的忍者。
一番救治之后。
那个长着双角，满头金发的男人最先醒来。
向石河诉说了他们的来历。
金发男人自称金角。
那个体内查克拉近乎枯竭，依旧昏迷不醒的银发男人是他的弟弟银角。
胸口骨骼碎裂大半，身上其他位置也存在大量严重损伤的黝黑中老年汉子，名叫艾。
他们三人，都是来自雷之国云雷峡的夜月一族。
艾是夜月一族的首领。
他们两个，则是艾的护卫忍者。
问起三人突然降临到土之国，并且身受重伤的原因时。
金角说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宇智波斑！
然后，把三人和宇智波斑交手的大概经过描述了一遍。
听完金角的描述之后。
稳重如石河，也不禁对忍界忽然冒出宇智波斑这么一个强得可怕的后起之秀，感到了由衷的惊讶。
可也仅仅只是惊讶而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
金角口中宇智波斑的强大形象，居然会影响到了自己的孙子。
看他这模样，自己这些年给他培养出来的那股如顽石般坚强的意志，竟然隐隐有了破碎的迹象。
关乎孙子的忍道。
石河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
蹲下身子。
认真地在心里组织了一番措辞之后，石河伸手按住大野木的肩膀，正色道：
“大野木……
“那个叫宇智波斑的人，或许确实如金角说的那样强大。
“可那又如何？”
朝眼带迷茫的孙子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掌握着某些强大忍术的普通天才罢了。
“你呢？
“大野木，想想你自己。
“你在土遁忍术的修行上，有着爷爷从未见过的强大天赋。甚至……
“你还可以从无那里，继承到忍界绝无仅有的血继淘汰——尘遁！”
大野木迷茫的眼中忽然泛起了明亮的光彩。
盯着爷爷苍老的脸颊，神情渐渐带上了些许期待。
石河心中一定，继续温声鼓励道：
“你才只有十二岁，就已经学会了几乎所有爷爷擅长的土遁忍术。
“等你岁数再大些，身体素质和查克拉量就会进入一个飞速成长的阶段。
“到那时，你的实力必然会超越爷爷，成为家族的最强忍者。
“再加上从无那里继承过来的尘遁……
“想想看吧！”
看着孙子越发明亮的双眼，石河的声音也跟着越发坚定激昂了起来。
“宇智波斑有须佐能乎，你有土遁——刚隶式之术！
“宇智波斑可以挥出数千米长的剑芒，你有可以将万物分解成微粒的尘遁。
“现在……”
按在大野木肩膀上的苍老手掌微微用力。
石河用感染力极强的语调，沉声喝问道：
“现在告诉我！
“大野木，将来的你，有没有打败宇智波斑的信心？”
大野木紧绷着身体，眼中明亮的神采在瞬间变得如顽石般坚定。
“有！”
石河欣慰一笑。
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轻轻拍了拍重新燃起斗志的爱孙，刚准备继续勉励几句，然后把今天的修行做完。
一道迥异于风声的异响，却忽然从两人头顶的半空中传了下来。
“老师……”
听到呼唤的石河缓缓起身，朝从空中落下来的弟子笑着点了点头。
“无啊……
“那三位客人都送走了吗？”
无习惯性地抬起缠满绷带的右臂，将沾在左袖上的厚重尘埃拍掉。
用轻重岩之术在空中飞行，每次落地都会沾上很多灰尘。
这也是他将身体用绷带缠得只露出眼鼻之后，又在身上穿了件半边有袖子的马甲的原因所在。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
无才恭敬的朝石河行了一礼，低声道：
“都送走了。
“回来的路上，还打听到了两个消息。我个人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两个消息告诉老师。”
石河微微一愣。
疑声问道：
“什么消息？居然能让你重视到这种程度？”
无没有卖什么关子，轻轻点了点头道：
“第一个消息……
“上水流一族和油女一族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冲突。
“短短几天时间，两族就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的战斗。上水流一族……损失了不少的族人。
“目前这种状况，两族之间必然只能有一族继续在土之国生活了。
“老师觉得留下哪一族比较好？”
听到是关于两个控虫使家族的争斗，石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多少。
沉吟片刻之后，道：
“留下上水流一族吧！
“他们养殖的蜂群，可以飞出很远距离，从鸟之国和草之国采集蜂蜜，给土之国补充稀缺资源的能力弥足珍贵。
“油女一族……”
提起那个整天只知道找虫、养虫，连丝毫贡献也没有为土之国做过的油女一族。
石河不禁摇了摇头。
“优胜劣汰，本来就是自然的规则。
“你抽时间去油女一族一趟。如果他们愿意主动离开土之国，就放他们走。
“如果不愿意离开，试图继续跟上水流一族争斗的话……”
后面的话石河没说。
可无知道老师没说完的内容是什么。
他的弟子大野木还在旁边站着。
一些太过残忍的话题，没有必要在孩子面前说得那么明白。
“是，老师，我知道了。”
点头应下老师的安排之后，无说出了第二个情报。
“第二个消息……
“三天前，居住在雷之国云雷峡的夜月一族，在族长艾的率领下，向宇智波一族在雷之国的祖地发起了偷袭。
“后果，跟之前那三名来自雷之国的忍者描述一样。除了他们三人侥幸逃脱之外，一起参与那场战斗的夜月一族忍者，全部死在了那里。
“然后……”
无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郑重。
“宇智波一族在族长宇智波斑的带领下，入主火之国。
“并建立起了忍界第一个由多个忍族共同联合的村子——木叶隐村。
“他们的首领自称火影。
“而他们的初代目火影，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当代族长——宇智波斑！”
无的眼中忽然绽放出了一抹向往的神采。
“老师……
“您觉得，土之国是不是也需要一个像木叶隐村那样的势力，把所有的忍者家族聚集起来呢？
“比如……以您为首的岩隐村……”
石河身体一震。
下意识对上了弟子的双眼。
四目相对间。
一些名为野望的东西，悄然从两人的心底滋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