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158
金大官晕过去,给送医院了。
一家子先忙着这个事,只金保财跪在院子里,魏红茫然的站着:闯大祸了!家里这么大的秘密,要不是自家两口子的事,且会隐瞒,一直隐瞒下去的。
没别人了,金保财站起来,看着魏红:“满意了?你满意了!”
魏红:“…………”我说什么了?我干什么了?
金保财转身走了,晚上先去取找四哥。
到了楼下,看见三哥的车在。就更大着胆子上楼了。
门一响,六六就跑去开门,“是草莓来了!是草莓来了。”
楼里有亲戚在郊县,家里种了草莓,这个时节红了。说好了今天送来,谁要就登记好,回头亲自给送来。
六六以为是楼下的邻居来送草莓了,兴高采烈的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诶?小叔!”她高兴的朝里面喊:“爸妈——小叔来了。”
四爷正跟老三说话呢,桐桐和刘千山正拿着画报说南边今年这夏装流行什么,未来的流行趋势可能是什么,这不是桐桐那个剧的服装组正在设计服装吗?
结果金保财来了。
六六还在喊:“爸妈……有人欺负我小叔……”然后很关心的问,“疼不疼?小叔……”
“没事!摔了一跤,撞的。”
六六:“……”不像是撞的,像是被两扇门给夹了脸蛋带脑袋。
她不说话了,大人其实都爱说谎。
就跟自己每次拿零食下去,总有大人说:“我们家孩子不爱吃这个。”
哼!才不是呢。
小叔也不乖,他也撒谎。
保财进来,顺便把门关上:“三哥,四哥。”
老三扭脸看了一眼,指了指边上:“坐。”
保财进去,这才看见两个嫂子也在:“三嫂,四嫂。”
两人点了点头,朝六六招手,带着孩子去书房去了。保财应该是跟那个女孩还没有实质的关系,要是真有了,人家就会逼他离婚,不离都不行,人家能告他耍流氓。
要真是这样,魏红这婚姻不是她想保就能保住的。
这会子人来了,男人之间话能好说一些,许是就能听劝呢。
当时跟魏红的婚姻,家里不同意,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房的二叔二婶,都觉得不合适。可十分坚持,非魏红不娶的还是他。
这才过了几年?
“真的过不下去了。”保财说魏红,“以前我妈在家的时候,饭是我妈做的,我吃着还行。后来我妈去了厂子,在那边住,经常不回来。她这一做饭,你们是不知道,那饭有多难吃。”
刘千山在里面嘀咕:“他上班,他媳妇也上班。两人暂时没孩子,下班后能有多少事呢?媳妇做饭不好吃,那他自己做嘛!他媳妇洗衣服打扫,这不是一样?换个工就行!都是跟着老爷子学过厨的,做不了个饭?”
没结婚的时候,二婶忙起来了,他还不是一样得做饭?不娶媳妇,他还不吃饭?桐桐一边翻画报:“他俩自己谈的,魏红是啥情况,他是知道的!魏红那个养母自小就不会做饭,魏红能跟谁学?早年跟着亲生父母的时候,家里要是不穷,也不至于要饭。都穷的那样了,还饭呢?家里有啥食材呀?不就是吃不死人都往锅里扔?”
非得跟这种出身的人要求做饭好吃,这是不讲道理。
老三和四爷都不接话:男人嘛,突然说不想过了,没别的原因,就是心不在了。家里这个再好都不如外面那个放屁香。很不必说这些个有点没的。
保财低着头:“她过日子抠搜,啥都能省。多花二分钱,她都要记在本本上。”
刘千山‘嗤’的一声:你要是能挣,她要是觉得足够花,你再看她抠搜不抠搜!她抠搜到你的亲人身上了?舍不得孝敬长辈了还是舍不得给你的侄儿侄女买零嘴了?
或许是没给你添新的,难道她穿新的了?或许是没给你吃好的,难道她就吃好的了?
“她一天天的也不爱说话,跟谁都不交好!从来不出门,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我就没见过比她还‘独’的人。”
桐桐把画报一撇:这说的(DQaD)是什么?她是后来才这样的?没结婚之前不就这样了?
再说了,这有啥不好的?
不爱说话,那是觉得没必要的时候不说。跟谁都不交好,这又怎么了?家里有足够的帮手,在外面碰不到脾气相投的,那自然也不惹外面的麻烦回来。
不出门,不说是非,独善其身,这种人……人家人品没毛病吧。
保财还要再说,四爷直接给打断了:“你的意思,这个婚你非离不可?”
“真的没法过了?跟她过日子……我觉得生不如死。”
四爷:“……”生不如死?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
他把话说到前面,“你掂量三点。第一,房子不会给你的,你得想办法解决住的问题;第二,没人再帮你,你的小家你自己管;第三,这个家门你是回不了了,你爸是什么性子你很清楚,不会认你,就更不会认你娶回来的人了。”
保财说:“不能一直生气吧?等气过了,消气了……”
老三一拍桌子:“老幺,你爸还在医院呢!你这是想干啥?话说的不清楚?你想娶,没人拦你!但是后果你自己担。就这点事,说完就滚!”
什么瘪犊子玩意,不琢磨着挣钱叫家里宽裕着,一天天的想啥呢?
把保财给撵走了。
其他几个妯娌在那边陪魏红,既然不想离婚,这谁家的姑娘咱去找去,她不嫌弃丢人,那咱就闹。
魏红拦住了:“他要是没心,谁再动心眼都没用。”是三哥那样的在外面没有女人喜欢呢?还是四哥那样的少了诱惑?
人家咋就能不动呢?
他比人家强在哪里了?原先不过是看他老实,家风也好,自己这样的能找到金家这种婚事,真的是烧高香了。
现在不想离,也是舍不得这一家子人。
对于男人来说,情爱之类的,远没有利弊来的实际。
利弊这么一摆,保财估摸着自己损失不起。然后他跪下道歉,给祖父母认错,跟父母认错,跪下给魏红认错。
要是不想离,就这么给个台阶下算了。
闹了一场,这婚算是不离了。一家子也没太再关注,毕竟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了,金大官一时缓不过来。
从医院回来,跪在老太太跟前,趴在老太太的腿上哭的止不住。咋能不是亲妈呢?没有这个道理。
可都这么岁数了,亲的又如何?不亲的……之前还闹过脾气,而今知道真相了,他是真知道不能任性的闹了。怎么办呢?以前怎么样以后还就得怎么样?
不是亲的,就不给大哥那边帮忙了?厂子就不给看着呢?不能这么办事。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谁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谁都小心的维护着。
人人都有正事,大家都各自忙去了。
都以为这个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这个婚还是离了!
过了两个来月,胡同里到处都是放暑假的孩子!金守财两口子上班去了,中午太热了,也都不回来吃饭。
魏红的厂是街道办办的小厂,都有些经营不下去了,上班的地方也不远,她都是一个人在家吃饭。这天正吃饭呢,保财回来了。
魏红看了看饭菜,她一个人懒得做饭,就是拍了一根黄瓜,拿了个凉馒头,一碗凉开水,这就是一顿饭了。丈夫一回来,她就停下筷子,“……你先洗,我去胡同口给你买一碗凉粉。”
有摆摊的,也不远。
谁知道守财‘噗通’往下一跪:“魏红,咱俩还是离了吧!要是不离,我就完了。”
咋了?
“她非拉我去小树林……要是不跟她结婚,她要稿我耍流氓。我完了不要紧,我爸我妈得气出个好歹!爷奶那么大年纪了,天热正不自在,闹出这事……爷奶万一有个啥事……”
魏红的手抖了起来,“那你把人叫来,咱仨三对面的把话说清楚。”
守财不住的摇头:“三对面能咋?魏红,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你要是不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魏红:“……”这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你叫我想想!”
打从这一天开始,保财绝食了!魏红一天不想好,他就一天不吃不喝。
大热天的,汗淌的哗哗哗。这不吃不喝,很快的,人就开始脱水,幸好距离街道办的卫生站不远,魏红大晌午的把人送到卫生站了。
绝食这事,魏红没声张。
就像是保财说的,家里的长辈经不起折腾了。可谁知道保财来真的,他真的不吃不喝的往死的耗!
大夫说并不知道这是绝食,只说:“越是没胃口越是要吃饭要喝水,再晚半天救也救不回来了。”
魏红吓坏了:“看在家里人的份上——离!”
桐桐下班回来才洗了个澡,就被喊去了,说这两口子要离婚。她看魏红,然后愣了一下:“你……”你是怀孕了吧?!
魏红拉住桐桐,不叫她说,只看向公公婆婆:“爸,妈,人家要是闹起来,谁都没办法!离吧,我同意。”
金大官看向儿子,然后又看儿媳妇:“我说过,要离房子就是魏红的!这话算数。”
魏红眼圈一红,手放在肚子上,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四爷看守财:“拿纸笔,该写的写清。这房子分三份,二叔二婶一份,占上房。东厢是你的,你是长子,居东;保财是次子,西厢归他!但他要离婚,这房子是他补偿无过错的女方的。”
说完,就看保财:“同意不?”
“同意!”
同意就签字!以后魏红不用为房子再扯皮了,这是离婚的补偿,跟其他的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