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 仇人相见
欧阳春因为被蒙在鼓里,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中原的出家人都如此这么般不讲道理,所以他这个脾气也上来了,噌~一片腿跳下马来,刚想点手喝问司马微。结果奇怪的事再次发生, 欧阳春就觉着腰间隐约约一阵的刺痛,哎吆一声,容等他再次撩开眼皮一看,嘶~嗯?这~方才那恶道哪儿去了,这变得是什么戏法?
欧阳春百思不解,可猛然间他就想到,自己的腰眼处有两回都有那么一丝隐约约的刺痛,是又麻又痛,但不是很明显,上回碰到那俩老道也是,这回还是这样,欧阳春不由得就犯了合计,当时撩开身上的衣服,低着脑袋仔细一看,果然就见腰眼处,距着肚脐眼往外约莫二寸,这个地儿是天枢穴,穴位上真有那么一个极不显眼的小红点,用手一碰,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唉~罢了,欧阳春微微一叹,或许方才是我看花了眼了,压根就没什么恶道,可欧阳春猛的一回头,正看见方才那老道的牲口还在呢,道旁那棵树上,殷红的血字儿:欧阳春正在武进县茉花村。
嘶~啊呀,不对,加上前几天那两个,至今已经 有三个老道,在我面前无端消失,欧阳春就琢磨呀,说他们就算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就这么凭空不见,而且他们都是来找我的晦气的,没理由就这么突然逃走啊,看来此事绝非寻常。
这回欧阳春可上了心了,他瞪大了眼睛,拉着龟灵七宝刀,开始四外寻摸,就这么找来找去,找去找来,最后在半里地之外的道旁,有一棵歪脖子槐树的后头,发现了方才那白头的老道。嘶~这个~欧阳春仔细一看,就见这白头老道已然是身首异处,一具无头尸身躺在地上,腔子里头汩汩冒血,花白头颅丢在两丈开外,可两只眼睛犹然瞪的老大,看这样是死不瞑目啊。
啊呀~欧阳春不由得是倒吸一口冷气,瞬息之间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要这么看的话,前者在亳州城外拦路的那俩老道,也已经遭了毒手。可这是什么人干的,因何他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而我欧阳春竟然毫无察觉,那此人要取我欧阳春的性命,岂非如探囊取物一般?
想罢了多时,就凭着欧阳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到了现在他也开始心生怯意,想不到中原地界竟有如此高手,想到此处,欧阳春冲着四外啪啊一抱拳:不知是何方的高人前辈,杀人于无形之中,您老人家这个能耐,晚辈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倘若不嫌弃的话,能不能现身一见呢?
欧阳春连着喊了好几遍,无人答言:唉,罢了,看来是在下福泽浅薄,无缘拜会,在下告辞。
欧阳春说完了,哈下腰把白头大圣司马微的尸体头颅给拖到方才那棵大树底下,就司马微扒下树皮写上血字之处,挖了个坑,就地掩埋,上头还堆了个小小的坟包。忙活完了,欧阳春冲着这坟包一抱拳:老人家,欧阳春跟您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也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人暗中下手,害了您的性命。但是你我两家这个误会,已经是越结越深呐,您老人家留下这个血字,想必是为了让您的人追杀于我,想我欧阳春顶天立地,所以您这个字接茬还这么留着,我呢,静候来人也就是了。道爷,告辞了。
说完了,还一躬扫地,而后飞身上马一路南下,但是这一回啊,欧阳春仍然是信马由缰,走的是不急不缓,他为什么呢,就为了等那三个老道的人前来报仇,自己呢正好讲说实情,解开其中的误会。
欧阳春所料不差,百草园的小羽童按着司马微留下的地址,四外飞马急报,没到十天光景,就联系到了青云子和夜行客,这俩人一听,多年的好哥们被人给杀了,各自又联系了鹰眼尊者,飞鹤真人以及明月散人,哥五个各带趁手的兵刃,全都来在百草园会合。
五个人在龙骨居士和虎胆道人的坟前哭罢了多时,最后一抹眼泪儿就问这个前因后果,小羽童就说,所有的事都是由打一位叫南侠客展昭展雄飞身上引起来的,这位南侠客一露面,紧接着欧阳春也来了,欧阳春身上还带着一只厉鬼,我们道爷就是被这厉鬼杀害的。
五位道爷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看来这孩子是被那欧阳春给吓傻了。
夜行客就问:孩儿啊,那你说的那个展昭他人呢,我们怎么没见着?
这小羽童跟个大人似的,口打唉声:嗨~各位老前辈,这个展昭身中剧毒,据我们道爷所说,这人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活半个月,可就在前几天,我手下一位小师弟,他一边替那展南侠煎汤熬药,一边就唠唠叨叨埋怨人家展南侠,说什么展南侠这一来,跟瘟神相似,害的我们两位道爷也死了。唉,我是这么琢磨着,许是这位展南侠听到之后,趁着没人注意,他滚下床榻,就这么一路爬出了百草园,您几位也知道,这百草园外头就是一处百丈崖,这百丈崖下头是人狼谷,这人要掉下去还能有个好吗,我们也是跟着展昭留下的血迹,一路追到了百丈崖头,最后一看,血迹没了,人也没了,估摸着他是剧毒难解,这才跳崖自尽了。
嘶~啊呀,无量天尊。五位道爷一听,不由得是连连叹息,心中暗道好个南侠客,原本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唉~没曾想落了这么个结果。可惜~可惜呀。
那位说,这小羽童说的是真的吗,一点不假呀,展昭虽然身中剧毒,没办法张嘴说话,但是半昏半醒之中他也能听到外边的动静,他知道自己中毒之后,是欧阳春把自己给救了,后来欧阳春外出求医问药,正好百草园的两位老前辈又碰着了自己,展昭本以为终于能够逢凶化吉,结果又听到俩道爷也惨遭了歹人的毒手,南侠客原本就在生死之间苦苦煎熬,这一听啊,是万念俱灰,可正这么个时候,又听到有个小童子在埋怨自己。得了~展昭一想,左右我是活不了啦,我要就这么死在百草园,这摊烂肉还惹的人家晦气,我这是何必的呢?
最后他趁着没人注意,一咬牙从床榻上滚落而下,许是连日来两位道爷的药方见了效果,展昭还真就一路咬着后槽牙爬到了百丈崖头,在这崖头往下一看,这底下是黑乎乎深不见底,八月的天气,这下头嗖嗖往上蹿冷气儿,隐约约还能听到这底下似乎有狼叫的声音,呜~呜~
啊呀~展昭一琢磨,没想到我展昭这辈子净干好事了,收缘结果我竟然落得个葬身狼腹,哈哈哈哈~罢罢罢~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啊噌~哗啊~展昭啊,把眼睛一闭,探身子从这崖头就栽下去了。
按下展昭生死存亡暂且不表,再说这五位道爷,叹息了一阵,就决定沿路追杀欧阳春。简短节说, 欧阳春又这么走了十余日,每天也就是溜达二三十里,这一天啊,他觉着嗯~差不多了,估摸着不出几日,那三位道爷的援兵就能追上我欧阳春。怎么办呢,诶~欧阳春搭凉棚一瞅,此地距着定远县城已经近在咫尺,在官道两旁已经有那么三两家做小买卖的,搭着个简陋的茅草棚,棚子下头排摆着几条桌案,跟往来的客商行人售卖一些小吃,自酿的黄酒之类的。
欧阳春一看,得,就这儿了,但是为了免得背上的干尸吓坏了众人,欧阳春一伸手摸出一锭银子:来啊,店家,在这儿,对这儿~给我摆上一桌。
店家乐呵呵过来刚想伸手接过,可再一看,我的妈,这大汉的背后这不是个死人吗,这晴天白日他,这是个什么人?
欧阳春把脸往下一沉:店家,旁的休问,好酒好菜往上端,银子多给。听清楚没有?
诶~嗨嗨~小的知道了,来啊,快快快,麻溜点的。这掌柜的招呼了几个伙计,另外搬着桌椅板凳,距着这棚子能有十来丈远,找了棵大树底下给欧阳春另摆了一桌,欧阳春呢把背上的干尸放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大马金刀往下一坐,先吃了几杯水酒:啧~哈~痛快。哎吆~对了,南侠客,贤弟~你也吃上一杯。
说着话,欧阳春又满上一杯,放在这干尸跟前。
书说简短,由打这一天开始,欧阳春不走了,就这么在道旁等啊等啊,一连又等了五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真就让欧阳春给等到了。第五洞天剩下的这五位道爷,拉着家伙骑着马,气势汹汹顺着官道就下来了。
这一日行走路经定远县,在道旁一眼正看见了一条紫脸大汉,大大咧咧坐着路旁正吃酒呢,一旁的椅子上还搁着一具干尸,仔细一端详,这紫脸大汉生的是碧眼虬髯,无量天尊,几位道友,这~这个就是欧阳春。
与此同时,欧阳春也看见了这五个道人,一看高矮胖瘦这么几个老头,气势汹汹纵马而来,哗哗哗~吁吁吁~哒哒哒哒~ 厄尔~勒住马缰,五位道爷冲着欧阳春齐声呵斥:呔~阁下可是漠北金刀欧阳春吗?
欧阳春滋喽一仰脖,又喝了一杯,大大方方来在了几位道爷近前,啪啊一抱拳:几位老前辈,在下久候多时,没错,不才正是欧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