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拿秦姝发誓
延春宫里,秦容母子再怎么想,都没想到秦月华会说出这种话。
秦容甚至反问,“不是李巍是谁?”
莫说德妃是不是被动,确确实实就是李巍‘睡了’她,且怀上孽种,证据确凿到她在公堂上都无力反驳,又怎么可能是别人?
裴启宸自然明白秦月华的用意,只要与德妃私通的人不是李巍,就不存在母后指使,又能坐实德妃行为不端,“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为难在这个人不好找。”
“岂止不好找,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秦容泄气道。
秦月华俯身,“老奴查过,德妃未出阁时曾有一个青梅竹马,叫沈回舟。”
音落,秦容跟裴启宸皆震,随即双眼放光……
已入夜,蓥华街寂静无声。
偶有更夫提着灯笼走过,光晕在青石路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梆子声穿透街巷,传进茶馆。
山水屏风后面,叶茗执壶,倒了杯雾山小隐。
掌柜的深知其‘喜好’,每次都准备的十分精心。
雾气在杯缘缭绕,浮浮沉沉,就如同现下的棋局,有人峰回路转,有人陷万丈深渊。
对面,秦昭一袭黑衣盘膝而坐,脸上罩着那具鬼面。
身前矮桌上则是一壶极品碧螺春。
“玄冥大人这么着急约我见面,不知所谓何事?如果……”
就在叶茗想主动提及秦姝手里的地宫图时,秦昭提的,却是秦姝。
“秦姝的命,十二魔神要了。”冰冷的语气,透着不容反驳的寒威。
叶茗将将握住茶杯的手,猛然收紧。
他料到对面的人会为难秦姝,却没想到如此决绝!
“不知秦姑娘何处得罪了玄冥大人?”
“鹰首这么问话,显得没什么意思。”
秦昭欲起身时,叶茗急道,“大人难道不知她手里有本该出现在裴冽手里的地宫图?”
“那又如何?”秦昭反问,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锥,尽是不屑。
叶茗料到对面的人会对秦姝发难,万没料到竟然是要她命!
“玄冥大人应该知道,她是老爹的养女。”
“她就是老爹的亲生女儿,这条命我也要定了!”
叶茗重声开口,“大人这么说,是不将夜鹰放在眼里?”
“你们可将十二魔神放在眼里了?”只要想到顾朝颜自鹤山到皇城,这一路上经历万险,尤其两次坠崖险些丧命,秦昭杀心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秦姝必死!
“大人是因为她夺了第四张地宫图?”
“还有别的原因?”秦昭当然不能说出自己愤怒的根源。
叶茗正色道,“她愿意将地宫图拿出来,与大人交换。”
呵!
秦昭冷笑,“她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与裴冽交易和同我们交易,有何不同?”
叶茗据理力争,“说到底我们才是一伙的,玄冥大人信外人?”
“事到如今,鹰首也好意思说我们是一伙的?”秦昭冷哼,“鹤山寺庙,如果没有那位秦姑娘,烛九阴已经拿到地宫图了,需要跟你们换?”
秦姝没说过,叶茗也是此刻才知道,她竟然在鹤山时与烛九阴交过手,“相信玄冥大人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总需要解决问题。”
“我只想解决她。”秦昭冷喝。
他没有办法以自己的身份杀秦姝,怕给顾朝颜以及整个顾府引来杀身之祸,但若以秦姝扰乱他们找地宫图的任务为借口,借十二魔神之手要她命,想必上面也不会怪罪。
“我劝大人莫要一意孤行。”眼见秦昭杀意已决,叶茗知道,‘求’饶没意义。
秦昭显然没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告辞!”
“顾朝颜可知,她的义弟是十二魔神之首?”
突如其来的揭穿,秦昭身形陡然僵硬。
空气骤凝!
房间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叶茗一瞬间握紧茶杯,纵有屏风相隔,那股杀意还是欺至身前,令他心神都为之一紧。
“鹰首,在说什么?”
“秦昭。”
叶茗到底是周时序看中的苗子,纵心头惊悸,面色无波,“你想要秦姑娘的命,大抵是因为秦姑娘伤了顾朝颜?”
屏风后面,秦昭确实动了杀心。
最近似乎有点流年不利,鹤山时为脱险,他与烛九阴交手时告知其真实身份,如今自己的身份竟被夜鹰鹰首知晓。
这是大忌!
若然传出去,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见秦昭不语,杀机未褪,叶茗缓慢站起来,挺直身形,举手过顶,“我叶茗在此发誓,若将此事透露半分,必受五雷轰顶之罚……”
“拿秦姝发誓。”
显然,秦昭也很清楚叶茗的软肋。
在明知十二魔神的任务是地宫图之后,他还纵容秦姝插手这件事,且容忍她冠以夜鹰名头,足见秦姝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叶茗对天发誓,若将此事透露半个字,秦姝必……”
“死无葬身之地。”秦昭一字一句的教了他。
然而面对秦昭威逼,叶茗却始终说不出口,手举在那里,也始终没有落下。
两人僵持数息,“算了。”
叶茗如释重负。
“你敢说出去,我就敢杀了秦姝,你知道我做得出,也做得到。”
叶茗当然知道,“玄冥大人放心,我叶茗虽不是什么人物,但也一言九鼎。”
秦昭点头,再欲走时被叶茗唤住,“交换地宫图的事,玄冥大人觉得哪日合适?”
“如何交换?”
“以一换三。”数量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我无。
秦昭沉下一口气,“我要原图,但不会给她原图。”
叶茗犹豫时秦昭又道,“你既知我是谁,便知我见过第四张地宫图,她若敢拿假的骗我,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叶茗点头,“我知道。”
“明日午时。”
“一言为定。”
看着秦昭离开的背影,叶茗缓缓坐回去,目光落在仍然腾着雾气的杯缘。
秦昭当真是玄冥……
子时的梆子声传进大牢。
陈荣躺在狱卒为他准备的单板床上,睡的正酣,以至于俞佑庭此刻就站在单板床旁边,他毫无所知,呼噜声打的有条不紊。
狱卒见状急忙上前唤两声,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