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Angel
“ithearsoftheagel，flyawayfrohere”
（在天使的怀中，飞离此地）
宽敞的音乐厅内，温柔的歌声轻轻回荡在每个观众耳边，主要伴奏是一架钢琴，舞台上虽然坐着一整个交响乐团，可也只有大提琴手在后半段以低沉缓慢的铺垫加入进来。
看看大提琴手的动作，和此刻台前站立的杰西卡歌声一样轻柔，带来一股沉静的抚慰。德鲁女士伸着手，两边掌心合贴麦克风架支撑杆，以一个半拥抱的姿态进行演唱，可并非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耳朵上，比如前排座位的米歇拉与妮莎，眼神就紧盯着女友露在高开叉晚礼裙一侧的黑丝长腿。
《杰西卡·德鲁》这张专辑是公认的风格多样。
严格来说，那首翻唱自60年代作品的《stadby》正能量比较浓郁，放在整张专辑的青涩姑娘、热烈女郎与叛逆摇滚中多少有些突兀，可直到大家听完专辑全部14首歌，才发现杰西卡还藏了个更大的。
《Agel（天使）》。
钢琴与大提琴，光看这两个乐器的组合就能让人明白什么味道。
还有时隐时现的键盘音效，拧成缓慢的、悠长的、细微的、像是万里天堂传来的鸣响，与大提琴交替出现，偶尔又糅合在一块，呼唤着思绪如灵魂出窍，迎向晨光。
引用一些乐评人的观点，这处理简直完美得要命。
开头钢琴低声部起调，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仿佛在喧嚣大街上忽然进了安静的教堂，从杰西卡唱出第一句‘spedallyourtiwaitig，forthatsedchace（花掉所有时间来等待，只为第二次机会）’入耳，那种无比温柔的、充满了慰藉的嗓音，足以让后颈感到一阵酥麻。
还带起若有若无的倦意。
对于杰西卡的歌迷来说，自己喜爱歌手的作品走路能听，开车能听，上班下班都能听，现在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能听了。不愧是上帝亲吻过的嗓子，能唱流行能唱摇滚，轻声哄人睡觉都这么好听。
助眠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专辑发布后有殡仪馆这类机构上门洽谈版权事宜，想要这首《Agel》加入自己送葬曲目歌单；还有些电影电视剧之类的制作方，打算用来做主要角色葬礼时的背景音乐，或者干脆设定成片尾曲也很合适。
甚至有人宣称这首歌减弱了自己的自杀倾向。
就离谱。
倒也符合原本世界里这首歌的最终用途。
“youreithearsoftheagel”
（你躺在天使的怀里）
“mayyoufidsoforthere”
（愿你在这里找到些许慰藉）
沉寂好几秒钟，全场观众开始热烈鼓掌，前排两个紧贴着的女人已经趁场面混乱，偷偷搞起了小动作。
看得台上的杰西卡眉头直抽抽。
怕别人看不出你们两个有奸情是吧？
返回后台，杰西卡在一众工作人员的欢送声中走向化妆间，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扯下身上这套高开叉晚礼裙，开始当着女化妆师的面更换牛仔短裤和高帮帆布鞋。
“杰西，你知道你这双长腿和你的歌一样出名吗？”
女化妆师汉娜已经和杰西卡配合过几次演出，也算是进了可以开开玩笑的融洽关系：“我前两个星期接到t台走秀化妆的活，我在后台听到一些模特聊天，她们挺嫉妒你的，特别是去年圣诞晚会你登台那次，还记得吗？你穿着红色的圣诞连衣短裙，还有一条黑丝连裤袜……噢，就是你现在这种款式，我哥哥都差点忘了你在唱什么。”
“什么叫忘了？”
“因为他在盯你的腿呀哈哈哈哈！”汉娜很没形象地笑起来：“所以你不考虑进军模特圈子吗？”
“我可不打算抢她们的饭碗。”杰西卡捏着牛仔短裤往脚上套，那双包裹着黑丝连裤袜的美腿自然并拢着，配合膝盖微曲，显露出无比优美的修长曲线：“唔……也说不准，我在考虑要不要接一个丝袜代言……”
“真的吗？！”汉娜凑过来：“我就说他们不是瞎子，有品牌找你了对吗？肯定是这样！方便透露一下嘛？”
“抱歉，还没确定。”
杰西卡摇摇头，俯身去绑鞋带：“等到签约以后再说吧，而且我还只是在考虑而已。”
告别化妆师，她婉拒经纪人弗雷想要举办庆祝派对的建议，与对方再次确认下一场演出的日程安排，便走去停车场找到自己那辆捷豹豪华旅行车，又用热成像视野检查了一番周围。
引擎启动。
一把手枪对准了后脑勺。
“哦，真是倒霉。”
德鲁女士举起双手：“我车里可没放钱，两位劫匪女士。”
“谁要你的钱？把衣服脱了。”
“有你们这么做女朋友的吗？而且人家都在听我唱歌，你们两个居然在下边打打闹闹，知不知道尊重一下表演人员啊？”杰西卡翻着白眼，任由一双手从后面锢住自己的脖颈。
“噢，我更喜欢你昨晚在床上唱的那个版本，真的。”
两小时后，月石大厦地下停车库。
“两位，你们能下了车再玩吗？”杰西卡无奈地双手叉腰，看着后座嘻嘻哈哈的米歇拉和妮莎，抬头用热成像扫了一圈周围：“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到底在这辆车里待过多长时间？怎么这么熟练的？”
“有什么关系嘛？”这辆捷豹豪华旅行车没有后排车门，必须将前排座椅放下去，后座的人才能钻出来，妮莎这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不是头一回干：“你先上去，等下我们帮你锁车。”
“别忘了你得赔我一条丝袜。”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整理一下牛仔短裤腰带，先行离开这处偏僻的停车位，找到附近的电梯入口。月石大厦安保措施比较完善，各个出入位置都安装有监控探头，再过几个月，所有电梯口都能实现监控覆盖。
但反正拍不到蜘蛛女侠。
走进1608公寓房门，杰西卡首先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确认不会漏进几小时后的太阳光，这才转身整理大厅中央的行李，这些物件分别从米歇拉的住处和国王酒馆公寓3309房间搬来，其中还有不少军火。
说到行李
这两个家伙说是来帮忙，结果到现在还没进门。
还不如你靠谱呢！
把悬浮斗篷搂过来亲了一口，杰西卡抽出军火箱，轻手轻脚放在绒毛地毯上。
“喵”
小黑猫沃沃从沙发底下钻出来。
“你没在那里撒尿吧？”
德鲁女士从某个行李袋中掏出一把小鱼干：“等会我要是在沙发上闻到屎尿味我就揍你屁股，这里没有人和你争夺领地，不用尿尿标记，听懂了没有小捣蛋？”
“喵”
沃沃蹭着她的手指，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动静。
“啊，你这个调皮鬼。”杰西卡注意到沙发茶几上被散乱的纸张，只好走过去先处理这些文件，她想把那十几张人脸肖像画烧掉，可它们大多画在合约纸张的空白背面，一时半会还真不太好烧掉，只能先放着。
等确定签不签再烧掉吧，对弗雷就说自己喝饮料把文件弄脏了。
对了，还有这个黛伦公司。
上次就找过自己合作的英伦本土丝袜品牌。
当时自己没什么兴趣，直接让经纪人弗雷给婉拒了，结果圣诞节一场晚会，让德鲁女士的丝袜美腿登上电视荧幕，勾得不少人心痒痒。黛伦公司这回提高报价，还送了些样品过来，就差明说姐你可以不正式代言，穿我们家丝袜出去转转就行，这样我们也愿意给钱。
抱着同样想法的合作方不在少数，什么高跟鞋、手提包和女装之类的零零总总几十家，这还是弗雷筛选掉相当一部分后的数量。除了服装之外，她那把屡屡出镜的吉布森卡拉马祖纪念款j200木吉他也引起了注意，再加上弹奏技术确实很棒，找上门寻求合作的吉他厂商也不在少数。
只能说人一旦红起来身上目光就是多。
等到知名度和热度再升几个等级，出门丢垃圾都有人翻找你用的纸巾是什么牌子。
往后可不能再让米歇拉和妮莎坐自己这辆捷豹了。
叮咚！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铃声。
“棒极了，我还以为你们想在车上睡一觉。”
杰西卡放两个女友进来，反手锁好大门：“快点干活！”
“哇哦！瞧瞧你这房子”米歇拉假装听不到，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转，实际上是在防备哪只手偷袭自己屁股：“这栋楼还有空房子吗？我们计划一次抢银行怎么样？我也想在这里租一套。”
“我很高兴你现在的这种心态，亲爱的，但你能不能快点干活？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好啦”
蝴蝶刀小姐咕哝着，亲了杰西卡一口，乖乖走去开箱子。
“还真是这样。”
妮莎看的好笑：“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变成沃森小姐。”
“是啊，你想见她吗？我让她出来。”
“别让她出来！”米歇拉和妮莎齐齐一声喊，沙发上的小黑猫沃沃疑惑地探出脑袋，见没什么敌人，又把头埋了回去，看样子主人和她的两个配偶已经开始整理小窝了，但这和自己这只小猫咪有什么关系呢？
小猫咪什么都不用做。
沃沃心安理得啃着小鱼干，美美打起了盹，也不知道睡去多久，忽然被一只手拎到地毯下。
“所以你真打算接黛伦公司的邀约？”
“这不是你们劝我接的吗？”
杰西卡喝了口酒，用触须拍了一下米歇拉的胳膊：“特别是你，你回忆一下之前劝我的样子，我想再看一遍。”
“好啦，我就是闹着玩。”
米歇拉翻看着文件：“虽然我觉得你确实可以这是你画的？”
“对啊，你可能没看到沃森刚回来那天画的那张纸，因为当时你累到睡着了。”妮莎替杰西卡回答了问题，皱着眉头翻出更多的人脸肖像画：“天啊沃杰西，你画了多少？”
“只是，我前几天比较无聊。”杰西卡话到嘴边顿了一下，正好借机用脚边打滚的沃沃作掩饰：“我很高兴自己原来还有点绘画天赋。”
“但这些”
妮莎也跟着停顿了一下：“他们都是谁？你杀的人吗？”
迎着两对逐渐严肃的目光，杰西卡撇了撇嘴角。